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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既見君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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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已進夜初時分,孔家大院的客堂之內燈火通明,孔員外滿面愁雲的看著手中的這一柄柳葉折扇哀聲嘆氣,鐘離瑾月註意到此刻就連孔家的下人臉上都是陰雲密布,尤其是知府在看見這柄折扇的同時似乎恍然大悟:“老弟啊,也怪不得你會面對令愛的情感問題做出這樣的極端舉動,原來你竟是無意之中招惹了那位大人!”

孔瑩妤也見到了這柄折扇,面露驚色的問道:“想不到柳葉扇竟會出現在我們家中?”

鐘離瑾月和黎曜塵紛紛目露驚色的對視一眼,在場人面對區區一柄折扇的種種反常之舉再一次勾起了鐘離瑾月心中的強烈好奇,鐘離瑾月拿著那柄折扇反覆的推敲觀摩,但是始終都沒有發現什麽特別之處。

聽到這裏的楚瀾裳也對那柄所謂的不祥之扇產生了一襲興趣,便柔聲問道:“瑾月,折扇可在你的手中,能否大致向我描繪一下此扇的外貌?”

鐘離瑾月聞言將手中的折扇遞到了楚瀾裳的手中,楚瀾裳一邊細致的摸索著,鐘離瑾月一邊簡介道:“從外觀上看不出什麽蹊蹺之處,使用的材質是普通的箭竹,紙扇上的字畫也是大街上隨處可見的手筆,除了黏糊的手法比較精細一些,唯一的特色可能就是這竹扇上夾著的三片柳葉了,不過這柳葉不拿到近前倒是看不太真切。”

“柳葉……”楚瀾裳一點點的摸到了鐘離瑾月口中的柳葉,心中忽然浮起一絲怪異的聯想。轉而面向孔員外和知府大人的方向說道,“剛剛聽聞這一段對話,員外所畏懼的便是這竹扇的主人,如若這枚夾著柳葉的竹扇是有某種寓意的話,那麽這背後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為何連知府大人都會談及色變?”

“唉!”知府說到了這裏忽然一聲牛嘆,似乎是戳中了他的傷心往事,大有老淚縱橫的前兆,對著鐘離瑾月拱了拱手之後語氣沈重的說道:“回稟大小姐,說起這事下官真的是有點難以啟齒,下官自正順三年科舉進士第,承蒙陛下天恩,下官從下邳一小吏提升至徐州……”

“不用講你的發展史,直接說重點。”鐘離瑾月端著茶盞輕啜同時冷冷的打斷道。

“下官遵命。”這知府倒也謙卑,官大一級壓死人的道理誰都懂,鐘離瑾月的老子誰能惹得起?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之後,知府繼續繪聲繪色的講述道,“下官接任徐州常務以來,不說連年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最起碼這一帶沒有特大的災患,治安也比較好。然而就是這柄折扇的主人,令下官百思不得其解,簡直就是芒刺在背啊!”

“莫非是什麽嘯聚山林的江洋大盜,官府圍剿不利為地方治安帶來負擔?”鐘離瑾月唯一能聯想到的原因。

“如若只是那樣的話也好辦,只是事實上比小姐想象的還要棘手?”知府大人說到這裏整張臉都糾結出了包子褶,給人的感覺就像活不起了一樣。

“此人具體信息官府到了現在都沒有具體的了解,甚至都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男是女,高矮胖瘦,什麽都不知道!”知府捶胸頓足深惡痛絕的說道,看起來就像在傾訴衷腸。

“哦?這樣說來,這柄折扇的主人究竟有何過人之處呢?”鐘離瑾月探身追問道。

知府大人說到這裏無聲的嘆息,孔員外便順著知府大人這種悲壯的語氣繼續補充道:“大小姐有所不知,此人偷盜的技術十分的了得,我們徐州的這幾個大戶幾乎沒有這個人沒光顧過的地方,而且此人不偷金銀財寶,專偷我們家中的至真至貴之物,然後以此相要挾,逼我們去做一些不堪入目的事情為難我們,否則就不予歸還!”

孔員外一番話說的好像荼毒頗深深受其害一般,簡直就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激動之處還用衣袖輕輕拭淚,配合這一陣隱約的哽咽聲,和剛剛在後門之處呼風喚雨不可一世的員外大人判若兩人。

“之前另一條街的張員外家中一個傳世的青花瓷就被盜了去,結果那惡賊竟然修書一封讓張員外只允許穿著一條裘褲繞著徐州稱跑一圈兒……”孔員外大有聲淚俱下之勢。

“還有這樣的人?”鐘離瑾月的目光徒添一絲冰冷,強人所難和偷雞摸狗是她生平最不齒的勾當,覆又想起了今天中午在茶棚那裏被那個可惡的惡賊偷走了自己的荷包,繼而害的自己在黎曜塵的慫恿之下打了一下午的擂臺!

楚瀾裳眸光流轉,話到耳中便細致的分析,還是覺得有些地方不可思議,然後便道:“區區一個毛賊,徐州府衙光是捕快起碼就得近百號,知府大人真的就如此的束手無策麽?”

“可不是麽?”知府大人喝了一口茶,繼續滔滔不絕起來,“姑娘您是沒領教過,此人的輕功奇高,又極其善於各種外觀上的偽裝,這個人裝過七老八十的盲人,裝過未出閣的少女,甚至連身懷六甲的孕婦都裝過,偏偏毫無破綻,把人騙的是雲裏霧裏,只要這個人盯上誰家,將竹扇投放,便是聘請再厲害的鏢師也無法改變成功被偷的命運!”

“七老八十的盲人!”鐘離瑾月猛地一掌拍在身旁的茶桌之上,給孔員外和知府大人嚇了一跳,差點從椅子上跌下去。

“一定是那個混蛋!”鐘離瑾月的拳頭被她捏的咯咯直響,知府大人聽著那個聲心裏面都直起雞皮疙瘩,感情這鐘離大小姐也是那個人的受害者?

“瑾月,先別急著下定論,事情尚未有所眉目。”楚瀾裳從旁勸道。

黎曜塵一直默默的傾聽,然而心中卻悄悄的引起了註意,輕功奇高,極善偽裝,偷盜高明……他的印象之中,確實有一個人能夠和這些形容完美的貼切到一起,就像今天偷了他們錢袋的人,給他的感覺似乎真的就是同一個人。

鐘離瑾月點了點頭,轉而朝著孔員外再次問道:“關於那個人,他是何時將此扇留在這裏,憑你的了解,他又會何時出現至此行竊,關於此人行竊的理由和妄圖竊取的東西你可有眉目?”

孔員外認真的聽著鐘離瑾月的提問,然後一一仔細答道:“不瞞小姐,此扇是今晨下人在清掃院落的時候發現的,彼時就懸掛在我院中的棗樹之上。一般關於這個人的習慣,基本都是白天的時候把扇子丟給某家,夜晚時分就會前來盜竊,至於理由……這一點小人實在想不通,這個人偷竊似乎也只是隨心而定,我們徐州這幾個大戶幾乎沒有未遭殃的。”

說著,孔員外的手伸進了衣兜之內,摸索一陣便掏出了一枚散發綠瑩瑩的光芒的玉石吊墜,小心翼翼的捧在掌心,就像對待稀世珍寶一樣的呈到鐘離瑾月的面前:“小姐請看,這枚孔雀石乃是我孔家傳家的至寶,據說是南北朝時期流傳至今,我們孔家代代家主親自傳承供奉,那賊人專門偷竊這一類重要的物什,據我的猜測,他這次來十有八九就是來偷這個的。”

“所以你就親自戴在身上以防萬一?”鐘離瑾月看出了孔員外的想法。

“小人這不也是別無他法才出此下策的,可是盡管如此心中還是忐忑不安,這人的偷盜功夫是人盡皆知的,無關你將貴重之物封鎖隱藏的再如何嚴密,到了他的手上依舊會被洗劫一空,唉,令人防不勝防!”孔員外扼腕哀嘆道。

說到這裏的時候,楚瀾裳忽然有一事不明:“員外,如您所說,竹扇出現意味著您的府上今夜會有一場風波,但是這一切和孔小姐還有吳兄弟的親事到底有何聯系呢?為什麽您今天傍晚的時候如此反對他們在一起,還做出了一系列過激的行為呢?”

聽到了楚瀾裳的話語,吳凡握著孔瑩妤的手不禁微微緊了緊,孔瑩妤這一刻也相繼恍然她爹的苦衷,楚瀾裳這麽一問她也想知道其中究竟存在怎樣的緣由?

談到這個話題似乎是孔員外心中的疙瘩,孔員外拂袖掩面幾度難以啟齒的說道:“姑娘有所不知,我們對於這個柳葉扇主人的了解雖然有限,但是我們都知道此人專偷別人家中的珍貴之物,然後假以時日以此威脅我們這些人做一些不情願的事情。”

黎曜塵淡淡一笑:“偷人物什不為錢財,卻只是為了叫人辦事,這樣的盜賊還真是一個奇聞,我倒是頭一次聽說。”

鐘離瑾月冷哼一聲回覆道:“不過就是為了滿足此人極度扭曲的內心世界而已,這樣的惡趣味,在我看來就是童年的時候受過家庭的虐待,恐怕此人的成長環境也是極度的陰暗冰冷充滿消極。”

楚瀾裳伸手打斷道:“瑾月切莫過早定論,如今我們掌握的信息較少,緊緊只是通過坊間傳聞,也很難如此準確的斷定一個人!”

“瀾裳這就是你的疏忽了,這樣的罪犯在京城就大有人在,如今在這裏已經屢見不鮮,這般的惡俗趣味,倘若不是家庭原因所造成,單純的一個人根本演變不出來這種問題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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